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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渠蒙逊在王府里焦急不安的等待沮渠伏奴的消息,多年征战沙场沮渠蒙逊能够感到危险的临近。

    如果西凉军拿下北城,那么城里的大军将无险可守,西凉军足足比自己的兵马多出一半,在城中匈奴骑兵根本无法发挥战力。

    “启禀大王,百年将军求见。”沮渠蒙逊坐在大殿里,心乱如麻,殿外进来一龙虎卫士向沮渠蒙逊行礼道。

    “快。快请百年将军进来。”

    过了一会儿,殿外的咳嗽声越来越近,沮渠百年捂着胸口喘着粗气走进大殿。

    “末将见过大王。”

    “百年将军不必多礼,坐吧。”

    沮渠百年朝沮渠蒙逊行了一礼,正欲开口,突然口中咳出鲜血,沮渠百年用袖炮擦拭一下,神情焦虑的说道:“大王,据说西凉军已经杀入城中,城里现在一片混乱,末将请命出战西凉军。”

    “百年将军无需多虑,镇军将军已经率军前去夺回北城,况且百年将军如今的身体有恙,本王如何忍心让百年将军冒此大险啊。”

    “大王,末将死都不惧,何惧西凉军。一旦北城不保,则张掖城危矣。如今镇京将军身在姑臧为南凉大军围困,无力回援张掖,请大王命城中各部首领率府中甲士迎战西凉军。”沮渠百年挺直身躯,强忍心口剧痛劝道。

    “报。”

    殿外的龙虎卫士一脸惊恐的小跑进来,一进来便跪在身前,颤声说道:“大王,城南的西凉军攻城了,镇军将军调走了城南五千军士,如今城南只有不到四千人,李歆城外的两万多兵马已经占据了半个城头。”

    “大王,张掖城危矣。如今镇军将军身在城北对战西凉镇北军,城南的西凉军趁机攻城,如此一来,我大凉兵马不足,难道这是上天要我大凉遭此大难吗?”

    沮渠蒙逊深深叹了一口气,自己十几年来沙场征战,转眼之间,张掖城已经危如累卵,西凉军已经快攻进来了。

    “报。大王,城北的西凉军人数众多,已经将整个北城占据大半了,田昂将军,他被西凉军挑落马下生死不明。镇军将军说请大王早做决断。”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沮渠蒙逊挥了挥手,脸上尽是疲倦之色。

    这一夜,沮渠蒙逊突然感到如此的漫长,田昂战死了,当年田昂弃段业跟随自己已经十几年了。现如今田昂已经被西凉军斩杀,城中几乎无可战之将。

    “来人。”沮渠蒙逊朝殿外的龙虎卫士呼道。

    “请大王示下。”

    “你去,将太子殿下带来。”沮渠蒙逊冷声说道。

    殿内的龙虎卫士离开大殿以后,沮渠百年起身跪在李岩眼前,声泪俱下,道:“大王,张掖城现如今已经危险重重,大王乃是万金之躯,西凉军攻城,请大王出城吧。姑臧还有几万兵马,只要大王平安无事,不出几年我大凉便能聚集十万兵马。”

    “杌阴将军,速速安排府中女眷收拾行囊,退守西郡。”

    “大王放心,末将遵命。”杌阴转身出了大殿。

    天已经亮了,经过一夜的厮杀,西凉军终于将整个北城拿下,沮渠伏奴为了阻挡西凉军,给城里的青壮分发兵甲,令他们与西凉军交战。

    城北到处都是尸体,西凉军和匈奴人的尸体混在一起,镇南将军田昂头颅已被斩下,显得格外显眼。地上一些受伤的战马不停的发出哀鸣。

    李岩脸上和身上的鲜血已经干了,整个人被鲜血染成红色。镇北军经过一夜大战,眼睛都杀红了。

    城南,房府。

    房晷在段业时期便身居高位,沮渠蒙逊斩杀北凉王段业以后,房晷便是沮渠蒙逊的左膀右臂,这些年来北凉能够连年征战,也多亏了长史房晷日夜操劳。

    昨夜,房府一把大火将府中数个院落化为灰烬,直到现在,府中的余火才扑灭。

    “父亲,西凉军已经占据了北城,大王刚命人前来召父亲去王府议事,还请父亲动身吧,不然大王责怪~”房晷的书房外,一个身着青袍的中年文士说道。

    “西凉军已经拿下了北城吗?”房晷打开房门,一双眼睛盯着门口的中文士问道。

    “父亲,昨夜镇军将军领军与西凉军在北城大战,死伤无数,城南西凉军李歆已经快拿下城门。大王这会召见父亲,恐怕是要放弃张掖城了。”

    房晷捋着白须,满头白发,缓缓的走向院中,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问道:“煜儿,府中还有多少甲士?”

    “父亲您这是?”房煜一脸疑惑的问道。

    房晷走到中年文士身旁,低声说道:“从今以后,河西大半估计就要落在李家手里了。”

    “父亲,难道您要?府中只有两百甲士了,二弟还在东城值守,麾下除了匈奴人还有我房家五百甲士。”

    “去。命人将你二弟唤来,打开南城门,放西凉军入城。”

    “父亲,这万一~”

    “混账东西,我房家能够在这乱世之中屹立不倒,自有生存之道,还愣着干什么?”房晷脸色微变,大声斥责道。

    “是。父亲。”房煜急忙躬身退了下去。

    过了半个时辰,一个身着黑甲,长的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手持一柄长刀,大大咧咧的走进房府。

    此人叫房忠,是房晷的二子,平日里喜爱舞枪弄棒,西凉军攻城以后,房晷将府中的甲士大部分都交由房忠,令其协助沮渠伏奴守城。

    “父亲,您找我?”

    当房忠听到父亲准备打开城门放西凉军入城的时候,房忠脸色凝重,点了点头说道:“全凭父亲吩咐。”

    “点齐府中甲士,随为父打开城门放西凉军入城,归降西凉。”

    房晷一行,身后数百甲士,顷刻之间便来到了城南。

    “房长史,你怎么来了?城北的西凉军退了吗?”一个匈奴人身着铠甲,走到房晷眼前急切的问道。

    “你~”

    突然,房晷眼前的匈奴人惊惧的看着房晷,身体的力量仿佛被抽干了,胸口露出刀尖,房忠的长刀贯穿黑甲,眼前的匈奴人睁着大眼,如同一摊烂泥倒了下去。

    “杀过去。打开城门!放西凉军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