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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条脏乱的小巷里,四处是残桓断壁,一个个衣衫褴楼的人们或坐,或站的行立在小巷中,与大街上的光鲜亮丽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如果没有深入这里,在轻舞的眼中,望月城就是一个类似于京城的繁华城市。

但剥去华丽的外表,内里却如此脏乱不堪。轻舞坐在垃圾堆旁,她衣衫褴楼,头发散乱,被破布蒙脸的脸上涂满灰尘,掩盖住那原本白皙的肤色。而在轻舞脖子上则挂着一个白板,上面潦草地书写着几个大字“天花患者,卖身求医”。

凡是生活在这小巷里的人一见到乔装打扮的轻舞,都将轻舞当成怪物般,纷纷避之唯恐不及。轻舞早料到这个效果,她想要的就是要众人都回避她,好引蛇出洞。既然主动找人找不着,那等人来找她总行了吧。

在此之前,轻舞早想方设法探听清楚,这神医南宫绝在这望月城中颇有声望和地位,尤其是在这帮处于贫困线挣扎的小老百姓们心中。对于连温饱都成困难的他们,一旦生病了自是没有银两就医,而神医南宫绝常常是不收分文的为他们免费义诊。所以这样的人,如果看到一个病人倒在路边,是不可能自知不理的。

轻舞决定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待在路边守株待兔,如果他还在望月城的话,就一定会找上她,除非她早已离开了望月城。一连几天,轻舞几乎摸遍了望月城所有的下街小巷。就在轻舞装扮乞丐的五天之后,她几乎都要放弃了的时候,一个奇怪的人来到了她所待着的地方。那人衣着朴素,面容黝黑且胡子拉碴,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站在不远处静静打量着轻舞。

轻舞也扭头看着他,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丝疑惑。半响,那人走了过来,他蹲下身两眼定定地凝望着轻舞,说道:“你要找大夫?”

轻舞点点头,那人接着说道:“要找大夫应该去市街上啊,来到这种穷乡避壤能找到什么?”

轻舞低着头,一脸难过,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爹娘死得早,孤苦无依,又身无分文,再加上这一脸的病容,没人愿意靠近我,我……”

话未说完,轻舞就捂着脸嘤嘤哭泣着。

那人带着一丝警惕的目光紧盯着轻舞,他不再开口说话,而是坐在轻舞的面前歪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轻舞捂着脸,从张开的指缝中偷偷瞧着来人,心里揣摩着对方是否真的知道神医南宫绝的去处。

半响,那人才缓缓开口道:“跟我走,我带你去找大夫。”

“真的?”轻舞眨着晶亮的眸子盯着那人。

那人点点头道:“不过需要蒙住眼睛。”

轻舞一怔,随即了然,这大概是避免让她记住路线吧。轻舞答应了,于是那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破布给轻舞,轻舞自己将双眼给蒙住,然后那人牵着轻舞的手,就向巷子深处走去。由于双眼被蒙住,轻舞只能从感觉判断自己走了多少步。

她只觉得道路七拐八拐的,就好像那人故意领着轻舞绕路。在不知绕了多少路的时候,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那人缓缓说道。

轻舞解开蒙住眼睛的布条,只见他们现在站在一座低矮的房屋前,腐朽的木门瑶瑶玉坠地挂在门框上。推门进去,诺大的庭院中杂草丛生,树上、瓦房屋檐上结满了蜘蛛网,好像许久无人清扫和居住似的。

这种地方真的有人住吗?轻舞很怀疑,她推开正房的门走进去,屋内除了一床一桌一椅再无一物,斑驳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个竹筐,里面似乎摆放着一些日常物品。轻舞环顾着屋内,半个人影都不见一个。

“没有人啊。”轻舞回身看着带她来的人,疑惑地问道。

那人淡淡看了轻舞一眼,随后径直坐在桌边,开口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啊?”轻舞睁大眼睛盯着那人,衣衫破的不能再破,头发枯燥散乱,还夹杂着一些草屑,脸庞黝黑,嘴唇周围一圈脏乱的胡子茬,怎么看也是怪大叔一个,这人居然会是神医?

“你是南宫绝?”轻舞惊讶地问道。

“正是。”南宫绝不容置疑地点点头,“你不信?”

“你不像。”轻舞实话实说,至少和她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你也不像患了天花的病人。”南宫绝盯着轻舞,凌厉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

轻舞一愣,她叹口气解开自己的面巾,说道:“既然你就是神医南宫绝,那么我有没有患天花,你自己看看吧。”

正好也可以试试这个神医有几斤几两,轻舞暗暗想道。

南宫绝看了轻舞一脸,指着一边的脸盆道:“你还是先洗把脸吧。”

轻舞乖乖去把脸上的灰尘给洗净,露出她原本白皙的肌肤。看到轻舞那张白皙却一脸疹子的脸蛋,南宫绝微微愣了一下。

“你是女人。”南宫绝虽然讶异,口气却很肯定地说道。虽然一脸的疹子有碍观感,但从那白皙细嫩的肌肤不难看出对方的的确确是个女子,这也难怪她要用灰尘把自己的脸涂黑了,这是为了隐藏自己是女子的事实。

这下南宫绝更加怀疑面前女子的身份,他开始有点后悔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带回自己的住处。其实早在轻舞出现在下街小巷的第一天起,他就开始注意到她了。在观察了她好几天之后,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他这才出面将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南宫绝仔细端详着轻舞出了疹子的脸庞,然后开口道:“实话说,姑娘的症状不像是出天花,倒像是中毒。”

轻舞柳眉一扬,这南宫绝别看其貌不扬,倒是真有本事。

“是什么毒?”轻舞追问道。

南宫绝摇摇头道:“毒物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毒。”

轻舞一怔,好奇地问道:“难道不知道什么毒也可以解。”

“对于我来说,这是不难。”南宫绝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轻舞问道。

“姑娘可以不信,那么请便吧,不送。”南宫绝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