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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本妃在宫中并未见过你。”宓妃不愧是在后宫之中尔你我诈生存下来的,即使惊疑轻舞的身份,却依然临危不乱,还能镇定地开口说话,这可比其他一发生意外就乱叫的女人要好多了。宓妃的镇定出乎轻舞的意料之外,却也让她对这个曾经是先帝最宠的女人刮目相看。

“启禀娘娘,奴婢是平南侯府中的一名小婢女。”轻舞行了一个屈膝礼,恭敬地说道。

“平南侯府的婢女,为何会在这里?”宓妃皱着眉,疑惑地问道。

“娘娘。”轻舞抬起头看着宓妃,嫣然一笑道:“奴婢名唤轻舞,先帝驾崩之前,曾经将小皇子托付给我们侯爷。但小皇子尚年幼,还需要一监护人。而宓妃娘娘又是先帝最爱之人,因此奴婢奉侯爷之命前来就娘娘和小皇子出宫的。”

宓妃苦笑了一下,她抬眼环顾了一下富丽堂皇的寝殿,轻轻摇摇头。

“圣上最爱的人不是我,圣上的心胸如此宽广,在这后宫之中,每个女人都曾得到过圣上的疼惜,又谈何最爱。”

宓妃的话道尽后宫女人的苦楚,轻舞看着这个美丽哀伤的女人,淡淡地说道:“但圣上毕竟是最宠宓妃娘娘的,在这宫中谁都知道。今日新皇登基,新皇的心狠手辣在这宫中早传开了。娘娘还是趁此之际快跟我离开吧,不然娘娘和小皇子必定会布上皇后娘娘的后尘。”

宓妃哀伤地摇摇头,道:“出了这皇宫,我能到哪里去?家必定是断然回不得了,那不回家我又该如何生存。我已经离不开这皇宫了,这皇宫早成了囚禁我的枷锁,是砍不断的。”

“是砍不断,还是娘娘不愿意砍断?”轻舞轻声问道。

宓妃微微一怔,她看向轻舞,目光里有着些微动摇。

“困住娘娘的不是皇宫,而是娘娘自己。”轻舞接着说道:“娘娘固然不为自己考虑,那小皇子呢?小皇子还小,他可是先帝留下的唯一骨肉啊。只要悉心教导,假以时日等小皇子羽翼长满,即可推翻暴政,夺回皇位。但如果现在死去,就什么可能都没有了。娘娘难道不想保住先帝唯一的血脉吗?”

宓妃似乎有些被轻舞说动了,她晶莹的眸子里波光摇动,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叹气道:“可怜的孩子,如果他出生在平常百姓家里还好,偏偏出生在皇宫里。此生注定不平凡,这命运让他小小年纪如何担得。”

“担不起也得但,既然命运如此,我们只有接受,并改变。”轻舞说道。

宓妃目不转睛地盯着轻舞,轻轻说道:“你叫轻舞对吧,你真的好特别。之前我也听过你的传闻,好,我跟你走。”

轻舞唇角扬起一丝笑容,道:“好,娘娘虽然在后宫被禁足,不过也仅限不准往前殿去吧。”

宓妃点点头道:“是的,在这后宫范围我还是能走动的。”

“那么宓妃娘娘可以去小皇子的寝殿吗?”轻舞问道。

宓妃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道:“恐怕有点困难,小皇子的寝殿不在后宫,而是在前殿的延德殿。”

轻舞眼珠转了一转,说道:“没事,宓妃娘娘只管去好了,毕竟小皇子那边还需要你说服。如果有人阻拦还有我呢。”

宓妃有些怀疑地看着轻舞,虽然不太相信,但现在也容不得她不相信了。她自己的生死不重要,但是先帝的血脉一定要保护好。

宓妃匆匆梳妆打扮了一下,然后走出自己寝殿,轻舞低着头恭敬地跟在身后。宫中的人也许都在新皇的登基大典了,原本把守在这后宫之中的侍卫居然不在。宓妃环顾了一下,见无人,她轻咳一声,遂轻移莲步向前院走去。

轻舞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跟在宓妃的身后,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她知道新皇登基后还要大摆庆祝宴席,一时之间不会到后宫来。她必须在威赫过来的时候将宓妃和小皇子救出宫,不然就白费力气了。

此时的金銮大殿上,歌舞升平,笙竹之乐不绝于耳。威赫高高坐在皇位上,他饮着酒,一脸兴高采烈地看着歌舞。大殿上坐着的大臣和官员纷纷向新皇敬酒,逢迎拍马屁,以表忠心。在众官员之中,只有两个人没有向新皇敬酒,一个是皇普贤德,而另一个是皇普明的至交好友林尚书了。

皇普贤德淡淡饮酒,他淡然的目光注视着在场的众人。再看过了N多个阿谀奉承的嘴脸之后,皇普贤德终将目光落在一直闷闷喝酒不说话的林尚书身上。皇普贤德禁不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林尚书是他父亲的好友,是他的长辈,如果不过为了他和香兰的事情,恐怕两家hi更加要好。就因为香兰的事情,平南侯府算是和尚书府结下梁子了。

皇普贤德端着酒杯走到林尚书的桌边,举起酒杯,对着林尚书温润笑着说道:“林叔叔,晚辈敬你一杯。”

林尚书慢慢抬眼看了皇普贤德一眼,冷哼一声不理他,继续饮酒。皇普贤德尴尬地笑笑,这林尚书难道还在记恨过去的事情?见林尚书身边的座位没人,皇普贤德干脆了下来,自顾自一边饮酒一边看歌舞。

林尚书狐疑地看了皇普贤德一眼,不悦地说道:“你坐下来干嘛?”

“晚辈看林叔叔一个人怪寂寞的,所以晚辈过来陪你。”皇普贤德对林尚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让林尚书一时之间竟无法拒绝。

看着皇普贤德那张俊俏,英气逼人的脸蛋,林尚书心里直犯嘀咕。这皇普贤德少年得志,本就是他十分看好的女婿人选,哪晓得半路杀出一个轻舞,把皇普贤德的心给掠走了,害得香兰伤心嫁人,两家的关系也从此闹僵。

“我不需要你陪。”想起过去那些事情,林尚书肚子里就有着一股气无处发泄。

黄埔苏贤德歉意地笑笑,他放下酒杯,看着林尚书,轻声问道:“林叔叔,香兰好吗?”

“哼,你也会关心她吗?”林尚书不屑地冷哼道。

皇普贤德露出他一贯温润地笑容,说道:“我一直把香兰当成妹妹,自然关心她啊。”

林尚书微微一怔,他没有回话。举起斟满酒的酒杯,猛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