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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响,夜影淡淡开口道:“晚上冷,快回房睡觉吧。”

“不要!”轻舞有些赌气地说道,她将桌上的鸡汤推到夜影面前,“喝了它。”

夜影一怔,他看着面前香气四溢的鸡汤,轻轻叹口气道:“我不喝。”

“为什么?嫌我煮得难喝?”轻舞瞪大眼睛盯着夜影,他要是敢说是看她不打死他。

夜影看着轻舞,轻叹一口气,他端起那香气馥郁的鸡汤,猛地将全部一饮而尽。轻舞愣愣地看着夜影将鸡汤喝完,心里突然感觉到莫名的苦楚。

夜影将空碗放下,他眸光复杂地看着轻舞,伸出手想要抚摸上轻舞的脸颊,却在半途中垂下了双手。他不可以碰触她,当初在皇普贤德的面前夸下了海口,所以他不能。夜影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体内的燥热给硬生生压了下去,随后淡淡地说道:“想哭就哭吧,这里没人看到。”

“谁要哭啦!”轻舞鼻头一酸,感觉一层水雾就要涌上来。轻舞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脆弱想哭的一天。前世的她从小在黑暗中摸爬滚打,早忘记了怎么哭泣。而如今的眼泪却是她来到这世界头一遭的流的。

夜影默默陪在轻舞的身边,听着她那压抑哽咽的哭声,夜影紧咬着下唇抑制自己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冰冷的夜风轻轻拂过,将那压抑地哭泣声在空中揉散,随后消失不见。

而在皇普贤德的书房里,皇普贤德正一脸愁苦地盯着桌上的参汤,真不知该不该喝。如果不喝,就浪费了人家的一番苦心;如果喝了的话……

“侯爷,是不是参汤不合你的胃口?”向琴见皇普贤德一直不肯喝,不由得失落地垂下眼睑,柔柔地问道。

皇普贤德呼吸一窒,他轻轻叹口气。皇普贤德端起参汤,在向琴关切的目光下全部喝完。放下空碗,皇普贤德对向琴扯出一抹微笑道:“很好喝,谢谢向琴姑娘吧。”

看到皇普贤德把参汤都喝完了,向琴露出笑容。但随后那笑容又收敛起来,她柔声说道:“侯爷,向琴跟着侯爷六年,侯爷还是一直生分的叫我向姑娘,不知从今日起侯爷叫我琴儿可好?”

琴儿?皇普贤德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抖落了一地。

“向琴姑娘,这种昵称应该是至亲之人才有资格叫的。”皇普贤德彬彬有礼地说道。

“侯爷,自从爹下落不明之后,我就再没有其他亲人。幸得侯爷收留,才让我得以有个温暖的家,在我的心里,侯爷早就已经是我的亲人了。所以,我也希望侯爷对我不要太生分的好。”

皇普贤德有些为难,他想了想,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这样吧,我叫你向琴可好?”琴儿这种昵称他可是实在叫不出口啊。

向琴虽然对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但也知道不可太逼迫皇普贤德,因而只得勉强同意了。没关系,慢慢来,她总有一天会和皇普贤德成为真正的家人的,向琴心里这样确信着。

“对了侯爷,我还有一事要禀报您。”向琴突然开口道。

“嗯?什么事?”

“今天,我看到龙公子将轻舞带出府,过了好几个时辰才回来,也不知道两人干嘛去了。”

皇普贤德眉头微微一皱,“有这等事?”

向琴点点头,忧心地说道:“侯爷,我觉得这个轻舞有古怪。她本在六年前就坠崖身亡,却又在六年后出现在京城,并以假名混入侯府,还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带进府里,也不知道耍的是什么心机。侯爷,不得不防啊。”

“哦,我知道了。”皇普贤德淡淡地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侯爷……”向琴还想说什么,皇普贤德却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向琴抿着唇,恭敬地行了一礼就退下去。

皇普贤德重又拿起书简翻看起来,只是心中莫名的烦躁却让他一个字都看不下去。龙子萧为什么会来找轻舞?带轻舞出去又去了哪里呢?现在轻舞在哪里?太多的疑团让他心中打乱,看来今晚是看不下书去了。

皇普贤德无奈起身吹熄了桌案上的烛火,走出书房。他原本想直接回房去休息,但一转念想,转身朝着与自己房间相反的方向走去。皇普贤德顺着长廊向轻舞的房间走去,暗夜中的庭院树影重重,在一张石凳上端坐着的娇倩身影让皇普贤德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身影捂着脸,淡淡的啜泣声传来,而一黑色身影安静地陪伴在她的身边。皇普贤德微微眯起眼睛,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轻舞会哭?夜影他对她做了什么?当初留下夜影做护卫是因为他保证不会动轻舞一下的,难道那保证是假的?

皇普贤德感觉自己要被体内的怒火给焚烧殆尽,他暗暗拽进自己的拳头,强忍着自己冲出去的念头,只是就那么看着,看着那名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嘤嘤哭泣的那么伤心。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轻舞这么脆弱地哭泣,而这第一次的泪水居然不是在她面前流的,这让他不禁嫉妒起夜影来。

半响之后,轻舞终于停止了哭泣,并且在夜影的安慰下乖乖回房去睡觉。轻舞推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去,她转身准备关上房门,一个人却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房门前,让她怔了一下。

“贤德哥哥。”轻舞愣愣地喊出声。

皇普贤德冷着一张脸盯着轻舞泪痕未干的脸庞,心中的嫉妒和愤怒简直要把他给烧得沸腾起来了。

“轻舞,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哭。”皇普贤德冷冷地说道。

轻舞一怔,她急忙双手在脸上随便擦了一下。轻舞双手捏着裙角,喃喃地上多傲:“贤德哥哥,太晚了,我要睡觉了,晚安。”

轻舞心慌地道了一声晚安,想要关门,皇普贤德却从门缝里挤进房间里。

“为什么?为什么只在夜影面前哭,却从不在我面前哭?”皇普贤德沉声道,他伸出一只手轻抚摸上轻舞满是泪痕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