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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夫人唇角微微颤抖着,明媚的眸中盈满着让人为之动容的悲伤。她倏地睁大眼睛望着皇普贤德,似要将重要的话语脱口而出,最终还是紧咬着下嘴唇,摇摇头,选择沉默。

皇普贤德叹了口气,他清澈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看着五夫人,口气真诚地说道:“五娘,你会来找我,不正是因为下定决定了吗?还是五娘不相信我?”

五夫人低下头沉默许久,最终像是下定决定似得抬头看向皇普贤德,盈满悲伤的瞳孔深处闪烁着一丝坚定。她站起身从身上掏出那白绢丝绸包。皇普贤德看着那小小的丝绸包,目光透露出一丝诧异。

之间五夫人小心地解开那丝绸包,从里面拿出一块圆润的玉佩递交到皇普贤德面前。皇普贤德伸手接过玉佩,那玉佩白玉质地,入手清凉圆润,玉佩的正面雕刻着一个“钰”字。

“五娘,这是……”皇普贤德带着一丝疑虑,看向五夫人。

五夫人摇摇头,轻轻地说道:“贤德,很多事情我还不能跟你说,这点希望你能谅解。”

皇普贤德深深叹口气道:“既然五娘不愿说,贤德也不会追问。只是五娘所托之事……”

五夫人目光黯然,她有些不舍地看着皇普贤德手中的玉佩,说道:“贤德,这枚玉佩是我很重要的贴身之物,我担心日后遗失了,所以想将它托付给你。”

皇普贤德摩挲着手中的玉佩,“五娘,你说这个玉佩是你的贴身之物,那这可是你的?”

五夫人摇摇头,她从自己身上掏出一块和皇普贤德手中一模一样的白玉佩,所不同的是,她这块玉佩中雕刻着一个“莲”字。

“我们的家族本也是一个很大的世家,家族里的孩子出生之后,大人们都会挑选上好的白玉,然后请师傅在白玉的中间雕刻上孩子的名字,寓意孩子将来的人生就如这块白玉一般,平坦安然。”

五夫人静静地诉说着,那尘封很久的秘密似乎要从她的口中脱口而出。但似乎过去情况太复杂,很多事情五夫人都隐晦不说,皇普贤德也表示理解。

“就如你所见,我名叫青莲,我这一块自然刻着莲字。而你手中那块刻着钰字的玉佩,则是我妹之物。”

皇普贤德睁大眼睛略微惊讶地五夫人,但是他并没有出声打断五夫人的说话,用眼神示意五夫人说下去。

“贤德,我将这枚玉佩托付给你,是希望你能尽快找到我那苦命的妹妹,然后将这枚玉佩交还给她。”五夫人说着,突然“扑通”一声跪在皇普贤德的面前。

“五娘,我是你的晚辈,你怎么可以跪我呢?”皇普贤德无奈,他想请五夫人起来,但五夫人似乎是打定主意,如果皇普贤德不答应她就不起身。

“贤德,我知道我突然这么要求你让你很为难,但是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我时间不多了。”五夫人说着声泪俱下,豆大的泪珠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她略微苍白的容颜,实在是我见犹怜。

皇普贤德深深叹口气,这五娘也真会为难人。要知道世界之大连人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他如何能在茫茫人海找到她妹妹。

“五娘,你刚才说你没多少时间了,是因为大娘要把你下嫁给左丞相吗?”皇普贤德看着五夫人,问道。

五夫人身躯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她眨着泪眼迷蒙的美目看着皇普贤德,“你怎么知道的?”

“前阵子我去大娘府上,听大娘说的。”皇普贤德叹了口气,道:“五娘,你真的愿意下嫁给左丞相吗?”

五娘唇边扯出一抹苦笑,淡淡地说道:“不愿意又如何,这侯府内事毕竟是大姐说了算。也许大姐说得对,就算是为了侯府,我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也是可以的。”

“五娘,你还年轻。我爹又死得早,如果让你一直守活寡也实在是为难你。左丞相已是年过半百之人,丞相府里还有九房夫人,你要是进了丞相府,这一生恐怕就完了。”

看着五夫人那年轻柔媚的脸蛋,要是就这样送给左丞相那个糟老头子,确实是太糟蹋了。

五夫人突然抬头看着皇普贤德,唇边扯出一抹虚幻不真实的笑容。

“贤德,我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你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唯一担心的是,我走之后,我府中的下人还望侯爷多多照顾着。尤其是小影,她是我偶然从外面捡回来的,她真的帮了我许多。我很喜欢那个孩子,所以我希望在我走之后,你能多罩着那个孩子。”

皇普贤德犹豫地看着五夫人,静静躺在手中的白玉佩就好像一个烫手山芋般,皇普贤德巴不得现在就把手中的麻烦给扔掉。但他还是忍住了,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将手中的玉佩默默收入怀中。

“五娘,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快起来吧,这要是被下人看见,又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五夫人站起身,也许跪得久了,她一时没站稳,身子往一边倒去。皇普贤德赶忙要扶她,却被五夫人一个手势给止住了动作。五夫人扶着书桌静静站着,直到双腿的麻痹劲过去。

“五娘,不知你是否有你妹妹的画像,不然茫茫人海要找个人实属不易。”皇普贤德皱眉对着五夫人为难地说道。

“贤德,轻舞……就是钰儿啊!”

“什么!”

由于太过震惊,连五夫人什么时候离开的皇普贤德都不晓得。他摩挲着手中这个刻有一个钰字的玉佩,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初次见面轻舞的情景。

那日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恐轻舞早已经做了刀下之魂。这命运居然会如此巧合,让两姐妹在同一个地方重逢,却相遇不相识。如果轻舞当年没有失忆的话,恐怕她们姐妹俩早相认了,那么轻舞在这侯府之中也不再是孤单一人,也许垂城事件就不会发生在轻舞身上,更不会让他失去了轻舞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