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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夜中厮杀的两人,谁都没想到此时有一双充满阴霾的双眼正居高临下地俯瞰这场战局。就这样,皇普贤德和瑞科从城内打打到城外,眼看就要越过国境了。话说这两国之间由一座大山阻隔期间,山脚下则是湍急的小溪。此时皇普贤德和瑞科就站在这山顶上打着,身边便是悬崖峭壁,险象环生。

尽管皇普贤德身手不错,但他毕竟年少,各方面的经验和耐力都不如瑞科,很快就气喘吁吁地处于下风。最后瑞科一刀朝皇普贤德面门砍去,皇普贤德一惊,惊险万分地避开了。避开之际还不忘朝瑞科的脚踝处扫一剑,瑞科一抬脚本想避开扫过来的剑锋,谁曾想他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抱着轻舞一起坠落悬崖。

“轻舞!”皇普贤德不敢置信,他趴在山崖边向下眺望着这悬崖峭壁,只见下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更别说轻舞的身影了。

“轻舞!轻舞!”皇普贤德对着悬崖声嘶力竭地喊声,阵阵回声响彻在昏暗的天地间。一丝丝恐惧紧抓着皇普贤德心脏,揪得他无法呼吸。

阵阵夜风吹拂着皇普贤德束在脑后的黑发,在夜风中蕴含着冰冷的杀意。皇普贤德闭上眼睛,心如死灰。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将轻舞留在身边,也许她就不会坠落悬崖死了。脑海里回想起龙子萧回京的前一晚说过的话,“别后悔了。”

没错,他已经后悔了。他悔不当初,是他害死了轻舞,那么他也理应去陪葬。不管站在他身后的是谁,只要他能给他致命的一击,好让他去黄泉找轻舞,他来生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他的。

但是皇普贤德等了许久,也不见站在他身后的人动手。皇普贤德感到奇怪,他转身看去,却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是你!”

皇普贤德一眼就认出来人,这人就是曾救过轻舞,又杀死山贼,差点吓疯香兰的男人。只见站立在皇普贤德面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黑衣黑袍,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在夜风中高高扬起,他就恍如鬼魅般出现在皇普贤德面前,隐藏在半边面具后的幽深双眸,透出丝丝寒光紧锁在皇普贤德的身上。

易连心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信息让皇普贤德禁不住咽了咽口水,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直视这个神秘诡异的男人。

“你是来杀我的。”皇普贤德很肯定的说道,就从刚才这个男人不动神色站在自己身后,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皇普贤德就察觉到这个男人的目标是自己。

易连心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少年郎年纪虽小,直觉却很敏锐,这让易连心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你刚刚是想求死。”易连心冷冷地开口道,他知道皇普贤德早就察觉到了他,以他刚才和瑞科对战的身手来说,要躲避他易连心的一击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他现在从皇普贤德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战意,只有绝望。

是因为她吗?易连心若有所思的目光眺望那黑不见底的深渊,嘴角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微笑。

“你还是保护不了她。”

易连心的话直敲击在皇普贤德的心上,皇普贤德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是,我没保护好她。我明明说过了那么多次要保护她,却一次都没做到!”皇普贤德低声吼道,现在他是多么痛恨自己的无力,如果他在坚强一点,如果他谋划的再周密一些,如果他更早一点识破方天齐勾结外敌的诡计,是否就能护得轻舞的周全。

看着这样失去战意的皇普贤德,易连心突然兴趣缺缺,要他杀一个没有战意的人实在是太无聊了。易连心转身离去,高大漆黑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

沁凉的夜风将易连心冷冽的声音送入皇普贤德的耳朵里。

“如果你无法保护她,何不放手?”

放手?叫他如何放手。转身回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皇普贤德原本失去战意的目光再次点燃了火焰。

不!他绝对不放手!轻舞那乖巧伶俐的样子在皇普贤德脑海中越发清晰起来,他要去找她!他绝不放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天空渐渐泛白,晨曦的光芒照亮了满目苍夷的山崖,给伫立在山崖边上那清瘦挺拔的身影镶上了一层银边。

话说易连心缓缓行走在山脚下的石滩边,湍急的溪水不断冲撞着山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易连心顺着这条溪流往前走去,就见在前方不远处伫立着一位妖娆的女子,女子黑裙飘飘,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妩媚的双眼波光流转。

女子见了易连心,连忙上前低头恭敬地喊道:“主人。”

易连心点点头,他看着在女子怀中抱着的瘦小身体,易连心唇边扯出一抹妖艳的笑容。

“你做得很好。”

“谢主人夸奖。”

山脚下的溪水依然冲击石壁冲击得很是欢腾,只是这石滩上早已没有了易连心和那女子的身影,仿佛这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人。

“娘亲,钰儿为什么要先离开?”小女孩眨着闪亮的大眼睛,望着她的亲亲娘亲问道。

被称为娘亲的美艳妇人的脸上却泪水涟涟,她将小女孩搂在自己的怀中,轻声安慰着怀中的孩子。

“乖,钰儿。你先走,娘亲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随后再跟你汇合好不好?”

“可是,可是,钰儿想跟娘亲在一起。”

眨眨眼睛,轻舞从冗长的梦境中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古朴的檀木横梁,紫色纱帐。轻舞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混沌的脑袋渐渐清明起来,她慢慢回想起自己晕倒前的经历。太过震惊的她从床上猛地坐起身,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于陌生的房间中。

这里是哪里啊?难道自己死了?还是只是在做梦?轻舞伸手想掐自己的脸颊,却摸到自己脸上的伤痕。

难道不是梦?就在轻舞震惊之余,一个人走进了房间。察觉到来人的视线,轻舞向那人望去,只看了一眼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额,你……我……”轻舞指指对方,又指指自己,明明很多问题想问,却硬是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