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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疯人生气!不要生气!轻舞默默跟自己说,她强压下心中的火气,蹲下身子就准备收拾碎裂一地的碗碟。也不知道香兰怎么了,她突然从床上滚落下来,刚好压在轻舞瘦小的身上,轻舞避之不及,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察觉到手心和脸上热辣辣的疼,轻舞才惊觉是手心和脸上都被地上的碎片给割破了。

“嘻嘻……哈哈哈……”香兰从地上爬起来,在房间里乱蹦乱跳的,一会儿歪着头瞧着轻舞笑着,一会儿对着房梁指指点点,十足一个疯女人的形象。

轻舞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早已经被地上的饭菜给糊了一身,摊开手掌皆是数不尽细小的伤口。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轻舞再次在心里这样催眠自己。天知道她现在心中的火气烧得正旺,就差没有上房揭瓦了。

也不知道香兰是真疯还是假疯,刚才她好好的怎么会从床上滚下来,还不偏不倚地砸在她身上。轻舞真是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再看她那疯癫的模样又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

轻舞站起身,目光冷冷地审视着在房间里乱跑打转的香兰,想看出她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但是看了许久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轻舞也只好无奈地叹口气,要不然就是这香兰小姐的演技也太好了。

见自己一身脏兮兮的,轻舞决定先回房熟悉一番,不然这一身的饭菜味,;连自己都要作呕。轻舞走出香兰的房间,迎面与正准备来探望香兰的皇普贤德撞个正着。

“轻舞,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皇普贤德诧异地问道。

轻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绕开他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皇普贤德却未曾离去,而是追上轻舞,并跟着她回到轻舞的房间。

轻舞心中有气,这公子哥干嘛一直跟着她。轻舞在自己的房门前停下脚步,转身正面看着皇普贤德,微微蹲下身行礼道:“四公子,奴婢要先换身干净的衣服。”

“那我在门口等你。”皇普贤德似打定主意要等轻舞,他淡淡一笑,就走到房门边上的栏杆上坐下。

轻舞一愣,有些无奈地一跺脚,就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不消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轻舞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的轻舞,皇普贤德笑了起来。

“既然换好了就跟我走一趟。”皇普贤德说着,就拉着轻舞地手向一个方向走去。

“去哪里?”轻舞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皇普贤德淡淡笑着,没有回答。不一会儿轻舞就知道皇普贤德的用意了,她一直被皇普贤德带去他的房间,并让她坐在椅子上,还是那个香气四溢的白玉膏。此刻皇普贤德正用手指沾上白玉膏,轻抹于轻舞的掌心和脸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这熟悉的触感,让轻舞想起去年刚来侯府中所发生的事情。似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皇普贤德的心中第一想到的就是她,就算现在也是。虽然他没有问她怎么一大清早就弄成这个样子的,但是想必他心里是亮堂的。就和去年她被绑架的那件事一样,尽管明了是谁做的,却又因种种原因说不出口,而让事件不了了之。但是皇普贤德总会用着他的方法在保护着轻舞,照顾着她,就如现在一样。

房间里静谧的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彼此沉默着却不感觉到尴尬。许久,皇普才缓缓开口道:“别怪她,她也是挺可怜的。”

果然,他是知道的。皇普贤德这一开口,轻舞就知道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得很清楚,但是很多时候碍于身份,他不便说什么,又或者在他的心里,她这个小小的婢女果然没有那么重要吧。

轻舞摇摇头,低声说道:“奴婢怎敢怪罪小姐,是奴婢笨手笨脚的,才弄得自己浑身都是伤。”

皇普贤德叹了一口气,他伸手环过轻舞的肩膀,将轻舞搂入自己的怀中,一只手轻轻拍抚着她的头。

“对不起,委屈你了。”

“轻舞只是一个小奴婢,怎么能说是委屈呢?四公子快别这么说了。”

皇普贤德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放开轻舞,伸手轻刮了一下轻舞的鼻子道:“你叫我什么?”

轻舞低下头道:“四公子。”

“你生我的气?”皇普贤德问道。

轻舞摇摇头。

皇普贤德故意撅起嘴巴装作生气地样子说道:“没生气你怎么叫我四公子?明明平时在没人的时候你都唤我大哥哥的。”

轻舞真想翻他一个白眼,真没见过这么计较的人,不就是一个称呼吗?

“大哥哥。”轻舞瘪瘪嘴,还是轻唤道。

皇普贤德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轻舞,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只是你的大哥哥,只保护你的大哥哥。”

站在香兰的房门外,皇普贤德皱着眉头看着房间里的凌乱,他吩咐婢女重新将房间给收拾打扫了一遍。这只见香兰一直呆呆地在床上坐着,她两眼直视着前方,好似没看到皇普贤德走进来。

皇普贤德端来一张椅子坐在香兰的床边,他眯着眼睛观察了香兰许久,房间里一阵静默。

“香兰,你还认得我吗?”皇普贤德开口淡淡地问道。

听到皇普贤德的问话,香兰有了一丝反应。她慢慢转过头来,与皇普贤德清澈温润的眼眸对视着。

你那清澈的眼眸深处倒映的是谁的身影?究竟在你眼中有没有我的一丝存在?

香兰垂下眼睛,她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香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皇普贤德继续问道。

香兰一开始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皇普贤德眉头一皱,接着抛出一个问道:“那你还记得昨天我们一起出游发生的事情吗?”

香兰肩膀抖了一下,她猛然扑进皇普贤德的怀里大哭起来。

皇普贤德任由着她哭个够,直到她啜泣声低下去的时候,皇普贤德才扶起她,让她正视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香兰,你不是真疯吧。”

香兰低着头不说话,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的贤德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