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苹果拍拍乔子骞的肩，说“你先放我下来。”
乔子骞放下了她，她来到小松身边，看着她，问“小松你刚才说什么？是在说想见谁吗？”
小松只是反复的念着一个名字“阿远……阿远……”
她一直念叨这个名字，是不是这个人就是她想见的那个人了？
桑苹果有些愁，可就算是这样，那她该去哪儿找那个阿远呢？
“这可不好办呀。”
桑苹果摸着下巴，低声说着。
乔子骞看了眼小松，看见了她手中的本子，本子上的一个角落里有着一行很小的字，虽然字小，但他还是看清了上面写的什么。
他对桑苹果说：“我知道去哪儿找他。”
桑苹果震惊的回头，看着他，惊喜的说：“真的吗？”
乔子骞点头，道：“去曾经明辉中学的旧址就行了。”
桑苹果点头，随即想了想，又问：“你怎么知道是在那个地方？”
“在她手里的画册上，有着明辉的标记，”乔子骞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曾在那儿做过一年老师。”
桑苹果竖起大拇指，对他说：“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旁边的美娜不乐意了，冷笑一声，说：“有什么厉害的？不就是在学校做过老师么。”
桑苹果想，既然知道了是明辉高中，那就不能这样闲着了，早点把这件事解决好了，她也都安心好多。
抱着这样的想法，填饱肚子之后，桑苹果就急着出门，她要出去，乔子骞自然是会跟着一起的，而美娜也是不甘示弱，十分不乐意自己在桑苹果心里的位置比乔子骞低，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桑苹果。
而卜算珠，自然而然的跟在美娜身后。
白叔被留下来看家了。
出门经过安琦谕家门口时候，桑苹果回头看了眼，看见安琦谕家的灯亮着。
这是在家了么？
等着她回家来，一定要去找他。
一行四个人一个鬼，坐在一辆车上，美娜开车，绝尘而去。
至于为什么不使用法术，桑苹果坚决的拒绝，毕竟跳过去跳过来的，她心里累。
看着离开的一行人，白叔站在门口，掏出一张旧的白色手帕来，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叹息一声，说道：“哎，小姐真是的哟。”
“又不带我去！”
小闪电从门缝挤出来，幽怨的看着只剩下灰尘的道路，十分不开心。
身后的二筒跟着动了动。
白叔看着俩二货，笑眯眯的问：“你俩小妖怪看着年纪不大，已经能成型了，资质十分不错哟。”
小闪电看着面前这个和蔼的老爷爷，眨眨眼，说：“小爷我资质自然是不错，但是你告诉我这二货的资质不错？他到现在都还只是一颗球啊！”
二筒动了动，像是不满意小闪电的说法。
白叔摆了摆手指，说道：“不哟，这卤蛋的资质可比你厉害多了。”
小闪电叉腰，呆毛一翘，不服气的说：“凭什么？我可是它老大！”
这骄傲的没脸样子，是桑苹果带出来的没错了。
白叔呵呵一笑，看着二筒，说：“这孩子很不错，当初小姐妖力减弱的时候，还被这孩子的寒气克制过。它已经成型了，只是内中妖力被封住，现在还显不出模样。”
“是吗？”小闪电虽然不咋地服气，但是他还是想要看看二筒成型的模样，于是问白叔，“老大爷，他成型了是啥样？”
白叔一笑，伸手推了下眼镜，手心里出现了一根尖锐的冰锥，对小闪电说：“想知道？用这个把蛋壳撬开。”
小闪电：“……”
二筒激动的往后跳了两步，喵喵喵，它做错了什么？
白叔手里的冰锥变成了一股寒气，他呵呵一笑：“逗你的。”
随后，那一股寒气进入了二筒的身体，二筒浑身一震，然后蛋壳竟然开始碎裂。
小闪电大惊，担心的说：“这怎么碎了？二筒会不会死啊！”
白叔笑而不语。
没一会儿，二筒的蛋壳裂完了，碎了一地，里面被一团白雾包裹着，白雾逐渐散开，二筒的模样露了出来。
外表年纪不大不小，正正是一个小女孩。
双眼水汪汪的，皮肤白如瓷，长头发长到了地上，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然后身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兴奋的在原地蹦跶。
白叔看着小女孩，微微一笑，去拿了一身桑苹果小孩子的衣裳给她穿上。
小闪电看着二筒，愣在原地：“二筒，你还是二筒吗？怎么是个女的！我以为我们是兄弟！”
二筒听见小闪电的话，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眼巴巴的跑过来看着小闪电。
确认过眼神，还是他的二筒。
白叔捻着胡子，笑呵呵的说：“谁说长着漂亮就是女孩子了？”
小闪电一愣，看着眼前的二筒，疑惑道：“难不成是个男孩？”
二筒二话没说，伸手直接撩起了自己的裙子，裙子下边与人类的构造不同……
简单来说，既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白叔嗯了一声，说：“妖怪一般是没有性别的，除非自己某一天想要尝试情爱了，才会出现性别的选择。不过这都是极危险的，白叔不建议哟。”
小闪电点头，似懂非懂：“我也没性别嘛。刚好咱俩都是不男不女。”
白叔伸手推了下眼镜，迷之微笑着。
而正在去明辉中学旧址的一行人，并不知道家里瞬间多了个小娃娃。
车上的气氛很沉默，桑苹果为了调节气氛，于是随口问了句：“祖宗这么有钱，怎么会去做老师啊？教啥的？”
乔子骞淡淡回答：“教历史的。”
桑苹果：“你的历史很厉害吗？”
乔子骞：“都经历过。”
桑苹果：“！！！”
那真的好棒棒啊！
乔子骞想了一会儿，又说：“不过学校领导觉得我乱讲历史，就将我辞退了。”
桑苹果问：“乱讲？”
乔子骞一本正经的说：“其实我讲的都是自己经历的，可能和史书不同。”
桑苹果：“……”
emmm，不知道接什么才好。
没一会儿，美娜猛地停了车，说：“到了。”
桑苹果被乔子骞抱下车，外面是一片荒废了好久的学校旧址，这个学校好像是被烧掉了一些部分，整个旧址的部分都是一种灰暗的感觉，就好像曾经这儿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桑苹果看着觉得有些糟心。
“这个就是旧址吗？”桑苹果问乔子骞，“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个旧址好像是几十年前的一样。”
乔子骞点头，说：“就是四十年前的旧址。”
桑苹果：“四，四十年？”
这可真够古老的。
小松慢慢的走过去，看着眼前的旧址，黑色空洞的眼眶里流出了黑色的眼泪，滴在地上，野草也焉掉了。
她往前走着，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又发不出声音来，难受又无奈。
在那片黑色的废墟之上，小松跪在地上，一直护着的画本掉在一旁都没有在意，一双手在黑色的废墟上抓着，刨着，想要找出什么来。
但是她碰不到这一片黑色，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穿过了这个虚空而已。
桑苹果看了难受，皱着眉问旁边的乔子骞：“她在找什么啊？”
乔子骞看着那边无助的身影，思索了一会儿，说：“这个地方是被烧掉的，当年，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这里很多的孩子因为某些事情上言语不当，被当时的激进分子用汽油烧死。我记得，他们很多都被割掉了舌头，挖掉了双眼，那里……或许就是她想见到的那人被烧死的地方。”
桑苹果愣愣的看着那道身影，被烧死？割掉舌头，挖了双眼。
这么残忍的事情，即使已经过来了这么多年，但是听着，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四十年前的事，我也有些耳闻。”卜算珠看着小松的模样，叹息一声，说着，“真是悲哀的事情。”
旁边站着的涂美娜疑惑的歪头，问他：“什么？你也有耳闻？你是在哪儿耳闻的？”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白兔也会知道这些事？
卜算珠认真的解释说：“我曾经遇见一个妖精——”
话还没说完就被美娜打断了，美娜挥挥手，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卜算珠微微叹息一声，看着美娜，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轻声：“嗯。”
“我并不能插手这些事。”乔子骞慢慢往前面走去，踩在过了四十年依旧是焦黑的土地上，道，“那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儿，去了国外办自己的事。等着我回来的时候，这儿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没人敢买下这片土地，因为有人说这儿几十年不腐，雨水都冲不干净几十年前的黑暗。”
桑苹果看着焦黑地面，叹息一声。
这样令人悲伤地事情，是永远也忘记不了了。
她听着乔子骞的语气，随后说：“看来祖宗你也是很伤心没能救下这些孩子吧。”
乔子骞摇头，看着慢慢变得灰暗的天色，说：“我只是心疼我的那一罐子鬼泪。楚江王当时因为地府的事情，让我务必在人间守住那一千阳寿未尽的人，尽量不要给地府添麻烦，然而，我因为事情耽搁，让一千个阳寿未尽的人死了，这学校死了的几十个学生就在其中。所以我就输了楚江王一罐鬼泪。”
桑苹果：“？？？”
画风怎么不对劲？这说了半天，难道……就是打赌输了的感叹么？
完全不按照套路来啊！
乔子骞伸手手来，捻起一片焦黑木炭，木炭经过了几十年的洗礼，虽然外表依旧是黑色的，但已经变成粉末了，一捏就碎。
乔子骞看着自己满手的黑色，拿出手帕将手擦干净，道：“其实现在想想，这些孩子当时还很年轻，死得冤枉还是很可怜的。”
桑苹果收回了四十米大刀，差点就捅过去了。
“阿远……舌头……阿远……舌头……”
小松用力的刨着地面，双眼一直不停流出黑色的眼泪。
桑苹果看着她声嘶力竭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帮她，只是很伤心。
这时候，废墟之中露出了一个偏暗红色的东西。
看那模样，似乎像是一截……舌头？？？
小松看着舌头，默默不语，浑身都在颤抖着。
桑苹果身上冷汗直冒，浑身打了个寒颤，尼玛，她嘞个天，这是四十年前的舌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