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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言也是没有想到,一时之间忘了痛,一手抚着脸颊,直直地看着顾淮恩。

“若不是你,杨杨此刻不会在这里,你疯够了吧。”

“你打我。”杨素言又哭着说了一句:“杨杨,你看到了不有,你怎么可以舍得妈妈就离开,你看所有的人都在嫌弃妈咪,连你爸爸也打妈妈了,杨杨啊,你是妈妈的心肝儿啊,你要走你跟妈说一声,妈跟你一块走就算了啊,没有我,你怎么办,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顾淮恩再抬手,却是往自已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也怨我,杨杨,爸爸对不起你。”

杨素言看到,更是哭得大声了。

顾淮恩上前去,看着跪坐在湿地上的杨素言,低下身去扶她:“好了,起来吧,地上湿。”

“顾淮恩你不要碰我,你这个小人,什么正人君子,我呸,你在外面包了多少的女人,你养了多少的小三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顾淮恩,如今女儿的死,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杨杨不会这样子的,你就一辈子安安心心的过你的吧,我看你以后睡觉,你是不是还能睡得安稳。”

“素言,你还想怨谁呢,你跟淮恩闹,你把杨杨给带走,连我们也不给看,你口口声声为着孩子好,霸道不讲理,你专横着管理着她的一切事情,你是她的妈妈,我们也不好插手,她不喜欢这个那个,你却是逼着她去学,你知道她又有多累吗?你说是淮恩逼死她的,你这个做妈妈的,你又问问你的心,你除了逼着她,你还做了些什么?”顾夫人哭得更是伤心了:“我好好的孙女儿,我们顾家不需要她做什么啊,也不需要她来出人头地,也不需要她为谁来挣什么脸面,那些虚无的东西哪里比得上让她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成长好呢,如今我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知有多么的后悔,哪怕是你们杨家再怎么着,我也得把杨杨留在身边照顾着啊。”

杨素言也有些抓狂了,理智全完了,指着顾夫人骂:“你教的好儿子,你儿子在外面可以花天酒地,你儿子在外面可以乱来,你都不说一声,我指望不了老公,我还不想指望我的女儿吗?你总是这么的自私,你的孩子做错了什么事情,你就不会去指责他们的,总是觉得是我们的错,就是对卫敏敏也是一个样的,顾淮璟和冯紫都上床去了,哼,可你呢,你可以将这事搁下不理不管的,就指着她姐姐的那些破事儿,让她滚出顾家去,真可笑的护短是不是,我恨死你们了。”

越说越乱,她只想把她自已保护好,那么就想伤害别人。

卫敏敏听到这些话,心里也别不是滋味,过去的那些事,她也是知道的。

但昨奶多的事,焉有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到顾夫人的身上去,就可以觉得自已一点错都没有的。

天下的妈妈都是宠自已的孩子的,都是偏心于自已的孩子的,主要是自已嫁的人,有没有那个勇气来承担什么,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咱们先走吧。”乱七八糟的,杨素言很不理智,也是很难过,顾淮璟不想站在这里,多听她说这些话。

卫敏敏点点头,他抱着熙拉着她大步地往外走。

伞扔在那儿也不想再打着出去了,冒着微微的细雨大步地走。

卫敏敏和熙上了后座,正掸着衣服上的水,他闷闷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卫敏敏一怔,然后挤出一抹笑:“没事,已经过去的事了,咱们说好不再提的了。”

雨刷一下下地划过去,蒙蒙的雨气一下子又扑满了,夫妻到了最后成了相互的指责,明明知道回不到过去了,为什么不索性放过彼此呢,也是给自已走一条更不悲伤的路啊。

婚姻有时候,不是真要非得在一起,才是好的吧。

回到家里睡一觉,浑身都疲累着,头又痛得要命一样,不知是不是要感冒了,她找了感冒药吃下,傍晚顾淮璟打电话回来,吩咐她:“起来。”

“我头痛啊,刚吃了药呢。”

“是不是要感冒了,头几天见你都很疲累的一样?”

“不知道呢,大概是吧,不过只找到一点,吃了还是很难受呢。”

感冒,每次都差不多是这样子,头一痛,喉咙一痛,然后就如火如荼来的了。

回来的时候雨下得大,她知道自已不太舒服,也没有下车去买药了。

“那让阿姨给你熬一碗姜茶喝着先,晚些我回来再给你带些感冒药,明儿个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到时先吧,明天还得去学校呢,就要考虑了,都恨不得将时间扯开为二半呢。”

“那你起来吃怕吧,一别再赖在床上了,要不然越赖越不舒服了,起来走走清醒点。”

“老公,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床上啊?”

“电话响了三声,你还没有接。”

“好吧,我起床,可是好冷啊。”

“把空调开了吧,再调暖和一点,暖气还没有那么快供应。”

“这样好费电啊。”

“电费你老公还是交得起的,起来多穿件衣服,听你声音感觉更不好,你不要去抱晓梦了,免得传染给她,她体质不好。”一传染就很容易生病。

带她,真的是谁都要花十二分的精神来。

“嗯,知道了呢,还有事没有,没有我挂了。”

他淡定地说:“亲我一下吧,现在只有我在办公室,我不想一个人在公办室里没有什么声音。”

她知道他的心里,还是很难过。

“唉,可是老公,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啊?”

“小丫头。”他柔柔地叫了一声:“好好吃饭。”

挂了电话多穿件衣服下去,天冷又下雨,天就黑得特别的快,灯早就开得亮亮的了,卫敏敏将空调开了:“熙呢?”

“太太,夫人来了,正和熙在在游戏房间里玩呢。”

“哦,好,先帮我熬一碗姜茶,晚饭多做二个清淡的菜。”

“知道了,太太。”

卫敏敏摇脑子再揉揉,将疲惫和不适都挥走一点。

站在门口持着顾夫人和熙正在堆积木,顾夫人和熙一样坐在垫子上,玩得很投入。

“妈,你来了。”

顾夫人回头看到她,扯出一点笑:“是啊。”

卫敏敏走了进去:“妈,你怎么不让人叫醒我呢?”

“你不舒服,就多休息着吧,素言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啊,是心里太痛了,太难受了,才会让说那些胡话的,你别跟她计较那么多。”她叹息着说。

“妈,我知道的。”

“我在这里住二天吧,心情很不好,我跟老爷子说了,我过来这里看孩子,他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这么快,我要是这样回去,他也是能看出端倪来的,到时候就瞒不了,其实老爷子是个眼神很厉害的人,只是你们都没有看出来罢了。”

“嗯,妈,我让人去收拾房间,楼下还有间大房。”

顾夫人心里很难过,那种难过让她看起来像是又老了一些一样,卫敏敏感觉有点心酸的。

顾夫人也是很好强的人,要强到不管别人的感受,她自已才是顾家的女王一样,可是爱孩子,这个是不可否认的。

吃晚饭也是无精打采的,只抱了几个饭粒吃,然后就说饱了。

卫敏敏指使着熙:“熙,这是奶奶爱吃的,来,给奶奶夹一点。”

熙挥舞着他的小勺子,很听话地就去乱弄。

顾夫人就哄着:“哎哟,熙不会,奶奶自已来。”夹了点吃:“奶奶吃了,吃了,你看。”

“叫奶奶多吃点。”卫敏敏又教熙说。

“奶奶多吃点,长高高。”

卫敏敏听了都有些无可奈何地笑,顾夫人咬着唇,眼一张,又忍了下去轻声地说:“唉,吃多一点,吃多一点。”

端起碗,又勉强吃了半碗饭。

吃完饭卫敏敏头痛又去睡觉,迷迷糊糊地顾淮璟叫醒她:“老婆,老婆。”

她睁开痛疼的眼眸:“不要吵我,我很累。”

他的手往她额头上一放:“烫得很。”

她很烦,伸手将她的手拔开:“不要碰我了,我真的好累啊。”她就想捂着棉被,好好地睡一觉。

“不行,这么烫还是得去医院才行的。”

卫敏敏一听,就往被子里缩得更深了。

这三更半夜的,外面冷得要命,她才不想去折腾呢。

他也不去难为她起来,就抱着被子将她抱了起来:“去医院吧,丫头。”

“不要,老公,墨儿,顾大人,顾淮璟,我不想去医院。”

“可你烧起来了,这怎么办?”

“吃药。”她很难受地说:“不要去医院。”

“行,不去就不去吧,你坐会。”放下她,他又出去倒水,把药剥开放在手心里,喂她吃进去就给她水喝。

卫敏敏吞了下去,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我要睡觉。”

“那就睡,躺着。”

一晚上,他几乎都不曾合眼,很是担心她,一直摸她的额头,烫倒是不会很烫了,可又像是低烧一样,把她的脸都烧得红红的。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他强势地就带她去医院了。

果然是低烧过后又是高烧,一吃药就吐得跟什么一样,看得他心疼啊,昨儿个不小心让她淋了雨,倒是不记得她和自已不一样了,她是个娇弱的女子,自个是铜皮铁骨风吹雨打也是不怕的。

因为寒流忽至,医院里很多都是感冒发烧的,正是流感多发期,人多得不得了。

急诊科都满满是人,顾淮璟便找了领导,强势地走了后门,给卫敏敏弄到比较好的房间,好让她舒服地挂水,休息。

合上门出去,亲自去一楼再取过药,她吃不下,刚才一吃又吐了。

“墨。”清亮的女声,带着一些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顾淮璟回头,也是有些讶然:“雪莲,你怎么在这里?”

“嗯,来这里复查。”她轻笑:“不喜欢军区医院的气氛,所以我自已转到这里来了,离我的家也近一些。”

这附近很我高级住宅小区,但是医院,就这么一个比较好的,但能遇到着实也是很巧的,算一算真的是好久没有见了。

“现在好点了没有?康复得如何了?”他停了下来,然后轻轻一拉雪莲的手,让雪莲走在他里侧,这里人太多了,来来往往的他生怕别人撞着了她。

雪莲她伤得很严重,要是让人不小心撞到,可真的不好。

“好多了,伤口也不痛了,就是伤疤很丑,很难看。”她笑笑,很不在意一样。

雪莲的坚强,也是令人刮目相看的,几乎是在死神门口转悠着了,可是半年的时间,她可以咬牙坚持下来,复健很痛苦,她却有着坚毅的意志力,所有都承担下来了。

也至于今天可以看起来这么的轻松,他赞叹地拍拍她的肩:“偶尔的时候,也不要对你自已要求得太多。”

“呵呵,我跟你比起来,可是差得远了,对了,我听说你在XX市挂正职团长,恭喜你,也祝贺你能如愿以偿地回到了部队。”甩开了商业的那些东西对顾淮璟来说并不容易,等了很多年,要等到一些人老去,一些人的权利慢慢地落下去,再等到老爷子和顾淮恩的声望权势再高一点,这才有资格去和那个人谈。

他笑笑:“你也知道,这些都是用命来拼的,如果不是你帮着我,只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甩开那些事。”

“墨,我想能尽快回到部队,你去跟乔东城说说,我想转到XX市去,我还想和你并肩作战。”

他摇头:“不行,你必须好好地休养。”

“我要求归队。”

“不批。”

雪莲就笑,也没有恼怒:“顾淮璟,你还真是霸道。”好霸道,好强势,可是她好喜欢这样的他,依然和以前一样,都是没有变的。

她一直就是喜欢他的,在她的眼里,没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顾淮璟,他睿智,他果敢,他强势,他冷静,在她的眼里,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的,包括他的缺点,竟然也会是好的,这点她自已也是很莫名,她也是一个军人,她有足够的理智和冷静去看一个人,那些所有的冷静,却在他的身上都消得无影的。

“你的身体,没有休养好个二三年,都不可以归队,还有上次你弟给我打电话,想把你转到二炮那儿去文职,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也可以考虑考虑。”

“可是要是喜欢那样的工作,我雪莲,还是以前的陈雪莲吗?”她秀媚挑得高高的,笑着看他。

“我就知道你不肯,所以我没有答应你弟。”

“这样就好,对了墨,我听说上面会调你到临市的XX部队,你准备好了吗?”

“现在还不想在太大的改变和发展,可以去那边帮忙,孩子还小,老婆还在念书。”

“可是那里,更会利于你发展的,你也知道在B市,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危险的事谁也不想去做,老爷子是退了下来了,会有很多的事落在你的头上的,我想,你不会再想去执行那些危险的事吧。”她也不想他去了。

上一次,她在他的身边,可以扑上去为他挡子弹,可是下一次呢,如果上级没有安排她在他的身边,别的人会为他这么做吗?

他不想他出事,如果顾淮璟转到临市去的话,那就可以少掉很多绝密的任务,有些任务,你就是手眼再通天,运气再好,你也逃不出生死二字的。

有些很机密的,甚至是谁也不知道,面对的是杀人如麻的那些恐怖份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顾淮璟以前不喜欢跟雪莲多聊这些事,能隔着些距离,他绝对不会往前走一步的,她往前走一步,他就会往后倒些空间,可是经过那件事之后,他不想让这个女孩太难过了。

一个可以为自已挡二个子弹的女孩,着实是令人感动的,包括铁石心肠的他。

一个子弹从腹部那儿过,伤到了子宫,因此她切除了子宫,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生孩子的了,她清醒后,她知道她的状况,她却没有哭,更没有怨,只是闭着眼睛好一会,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一个坚强的,令他敬佩的女孩子。

“墨,去临市吧,这样我就转去二炮,难道我们,还有我少的生活可以用来冒险。”她还是劝他。

“我会考虑的,我给卫敏敏拿点药,她不太舒服,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嗯,不是的,家里的司机我让他在外面等我。”

“那到时我和卫敏敏再去看你。”

“她很不舒服吗?”

“感冒了。”他笑笑:“她身体不好,我送你去停车场吧。”

真好,如果她是卫敏敏,顾淮璟这样关心她,她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可惜,她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