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她不过是闹着玩的，正儿八经地给林之清打电话，叫他要慎重点。

林之清却道：“有些东西，你千找万找，怎么找也找不到，有些东西蓦然回首，早已在灯火阑珊之处。越是刻意的，可能越是没有味道，放心吧，我觉得挺好的。”

“那你看吧，我觉得真的不好。”

“卫敏敏。”

“嗯。”

“年轻人，自信点，即使很多事错了，失败了，会痛，可是还有机会再重来，明白不？”

“好，我明白，没有失败的人生，就是不完美的人生是不是。”

林之清笑了：“是啊，卫敏敏。”

“那行，咱们就硬着头皮上好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惜卫敏敏早一步就挂断了电话，睡觉的时间到了，老男人叫她养好精神好天天学习。

他出差去M市，什么时候回来她是不知道，不过一转十二月，学业也开始忙了，然后还有些事呢。

顾夫人打电话来，让她去出席一个宴会。

卫敏敏有些紧张：“妈，我以前没有出席过这些活动，有你们在，不就好了。”

“还有你大嫂呢，没关系，也只是圈里的叔伯长辈什么的，你是墨璟的家的媳妇，他们想见见你呢。”

“那，好吧。”

“上次你挑的珠宝到了，你回来拿，顺便也去挑一套适合自个的礼服，说话做事，你顾着点就好了，往后这些宴会，你也要自个处理得来。”

卫敏敏连连应是，挂了电话长吐口气，上流社会的宴会，唉，真是压力很重的事。

托庶出这二个字的福，以前她不用出席这些场面。

就连结婚，她都不是主角来着。

主角是顾墨璟呢，男方女方家的主角，都不是她，甚至顾墨璟眼中的人，也不是她。

唉，糟糕，她好像喜欢得早，不是一件好的现象啊。

珠宝送了过来，她就去挑合适的礼服了，不能太露啊，那样的场合露了不好，而且顾墨璟是个老古板，只许在他面前露，在别人面前，就恨不得用羽绒服把她包成个团好了。可太保守，又会显得小家子气。

跑了几家晚礼服店，选了一款比较保守的旗袍，就是开衩高了点，再配上珠宝，外面再加个浅紫色的斗蓬，倒是挺合适的，一咬牙，刷卡定了下来。

下午逃了一节课就跑，化妆，换礼服，再配上珠宝，眼前一亮，感觉这样的自已是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臭美地用手机照了张相片。

用羽绒服裹住自已，外面那么冷，她可不要美丽冻人，B市的冷，那是入骨透心的。

打车赶到宴会的酒店，华灯早撑上，拿了礼服店里配着的小型珍珠手袋下车，一入门口就将外衣交给人保管，只是走进去一看，并没有多少人到场，也看不到杨素言和顾夫人，老爷子的。

刚才打电话给顾夫人，她还说杨素言已经过去了。

卫敏敏伸长脖子看，就是没有看到。左看右看，只觉得有点格格不入，有点局促得不知要做什么才好。

倒是一个一身合体西服，文质彬彬的男人伸手过来：“你好。”

卫敏敏停下来，挤出恰好的笑容伸出手：“你好。”

那男的就握住她的手，笑着跟她说：“小姐你朋友呢？”

“我一个人来。”没有朋友，只有大嫂，还有公公婆婆会来。

“希望今天晚上，可以有这个荣幸伴在美丽小姐的身边。”他一低头，居然在她手背上轻轻一亲，而用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行为与动作都有点失了礼数，变得孟浪起来了。

卫敏敏抽手，他抓得紧：“我是刘氏房地产的，刘力扬。”

“呵呵。”她使劲地抽手：“刘先生，你抓痛我的手了。”

“有人说女人就是小鸟，如果不抓紧，就会飞走，你说是吗？”还眨眨眼，自命风流一样。

宴会上遇上这么清纯美艳的小姑娘，一进场就是焦点，他焉能看不到，花花场所的公子哥，最是稀罕这类小姑娘了。

“放手。”她不客气地扬起头看着他。

很是讨厌这样让陌生男人握住手，浑身都难受着。装什么二B文艺小青年，什么女人是鸟，鸟人不成。

他笑容可掬：“我最喜欢小姑娘这样了，像带刺的初生玫瑰，很好呢，小姑娘，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可以跟我去我的房地产公司坐坐，有很多精品方，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一套给你啊。”

骗三岁小孩吧，送她房子，啊呸。

哪有这么好的事，卫敏敏抬起脚，高跟鞋往他鞋尖上一踩：“刘力扬，放手，我老公是……。”

丫的，连她豆腐也敢吃，真把她当家生小猫了。他不仅不想让她说下去，而是将她狠狠地一拉，就要亲她的嘴巴，她反应得快，脸一偏让这恶心的吻落在脸颊上，要是落在嘴巴上她就吐死了。

也不再客气，曲膝往他胯间用力一顶。

“啊”响亮的痛声，立刻传遍了全场。

所有人的眼光都吸了过来，那刘力扬是没想到小美女这么野，这么狠，双手捂着下身，脸色狰狞：“该死的。”

卫敏敏抑起下巴：“你自找的。”也不看看对象，这讨厌的男人，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可以任他吃豆腐的啊。

这是高级场合又怎么样，占她便宜她就不会客气。

“你。”刘力扬恼羞成怒，一把扯着她的披肩，狠狠地一扯，然后扬起手就要给卫敏敏一巴掌。

他就不怕来着了，要真是谁家的富贵小姐，那就不会一个人来，而且表现的还很陌生，一看就是初次到这些场合来的，装什么清高啊，多少这样的女人混进来，不就是为了吊个凯子。

卫敏敏机灵地一偏头，躲开了他的巴掌：“你敢吃我豆腐，还敢这么放肆，老子不吭声，你就把老子当凯蒂猫了。”

小脚往他脚上狠狠一踢，高跟鞋就是她最好的武器，敢打她，也不去称称自个的斤两。

刘力扬怒恨不已，在这么一个高级的场合丢这么大的脸，揪着卫敏敏：“走。”

真神经病了，凭什么她要跟他走啊。

虽然他是大男人，但是下身的痛估计让他失了些力气，卫敏敏一低头咬他的手，脖子让他箍得生痛，他抱住卫敏敏的腰：“你这个女人，跟我走。”

别人也以为是情人闹什么别扭了，站在旁边看好戏，一些好事者，还用手机录下来。

卫敏敏发狠了：“你这神经病，谁认识你啊，放我下来。”

他哪会放，一旦放了，就丢脸丢得大了，把她带到无人的地方去，看他怎么叫人收拾她。而且这么久的纠纷了，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出来喝止，可见这个小野猫是没有主的。

非得给她一个好好地教训才是，让她知道，他刘力扬可不是好惹的人，而且他看上的女人，没吃到手他心有不甘。

越是狠的女人，现在越是合他心，脑子里想着各种法子把小野猫给驯服了。

卫敏敏抬头看到了杨素言，她就站在人群里冷淡地看着热闹，一声不吭。

那华丽的淡白色曳地长裙，如若女神一样。

可是她看她，却如看陌生人。

不再指望谁，卫敏敏使劲地再往那男人胯下一踢，身子一滑自个就跌落了下来，二度受伤的男人更脆弱，满地想要打滚。

她脱下高跟鞋，狠狠地往他头上一敲：“谁认识你了，好色鬼，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再吃我豆腐。”

“卫敏敏，你在干什么？”一声惊喝从她身后传来。

卫敏敏抓着高跟鞋回头一看，赶紧站起来：“妈，你来了。”

“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吃我豆腐，不放开我。”

“然后你就把他打成这样？天啊，流血了。”顾夫人也吓了一跳。

一进场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的迎宾踮脚看着里面，居说有人打架了，里面是一圈一圈的人围着看呢，她就想这倒是稀罕了，上流圈的宴会居然也会出这些事，好奇心给挑起，也挤了进去看，这一看不打紧。

打人的不就是她家老二的媳妇，卫敏敏吗？

她就骑坐在那男人身上，高跟鞋使劲地敲地上的男人，旗袍往上缩着，雪白的大腿都露了出来，太不成体统了，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卫敏敏站起来，一高一低着，手上还抓着高跟鞋，细跟鞋跟上还沾上了点血。低头看那狼狈不堪的男人，活该。

看不出来这么衣冠禽兽，这好色的男人觉得上流社会吃吃豆腐就没有人敢吭声是不是，他不怕丢脸，她也不怕。

到最后下不了台了，索性就耍无赖，要扯着她去后楼梯那边，想干什么？想造成别人的误会，以为她和他是一对儿，是打闹着呢，她才没有那么傻，真那样下了场她铁定会吃亏，这些男人人前一模样，人后一狗样，什么卑鄙的手段使不出。

她亲爸的手段，她就清楚着呢。

想拆人家的房子，人家不肯，就装着好人一样，说给多少钱的，然后请人家全家吃饭，背后就下令拆了。

结果人家回头，房子不见了闹得个要放火自焚引起重视，卫志东动用他的能力，说人家是精神病，现在还关着呢。

场面就有点乱了，有人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刘力扬早就装死装伤，死活不肯开口说话，她面对着所有人的眼神。

顾夫人感觉从来没有今天这么丢脸过，气急败坏地看着卫敏敏，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卫敏敏轻声地说：“妈，是他先非礼我的。”

“然后你就把人家的头给敲破了吗？卫敏敏啊卫敏敏，我该怎么说你呢。”

“妈，事情不是这样子的。”

“我不想听你说，你也别叫我妈，我这张老脸，我顾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素言，素言。”她扬声叫着。

杨素言过来：“妈，什么事？”

“这怎的一回事？”

“妈，我也不知道，我跟几个好友在那边说话，一出来也就看到你在了，妈，这怎的一回事呢？”她装什么也不知道地问。

卫敏敏点点头：“好，我算是明白了，妈，反正我没有做错。”明明她就在这，还说不在，就是想要推她一把，让顾夫人更不信她的话。

“你还敢嘴硬，回头再跟你说，素言，赶紧打电话去医院里看看，他伤得重不重。”

杨素言很乖地说：“是，妈。”

卫敏敏出门的时候，头发早已经凌乱了，披肩不知丢在哪个角落里，她也不想再去寻回来，把高跟鞋穿上就这么走出去，所有人讶然的目光，她都不在乎。

她没有做错，就是没有做错。

忘了拿她的羽绒服，外面冷得不得了，她缩着肩头在霓虹灯下走，打了车直往家里去。

她只想回到小窝去，把自已泡在热水里。

在车上打了好几个电话给顾墨璟，心里的委屈，也许只有他才能了解。

这么宠她，这么护她的顾墨璟，一定最舍不得她受委屈了，她想跟他说啊，顾墨璟要是在，她就不会受这些难堪了。

可是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一直在关机中。

都差点忘了，有些一级机密任务，是不许和外面的人联系的。

如今，她只知道他在M市，就什么也都不知道。

回到家里孤冷一团，她自个也冷得不得了，放了热水泡澡，厅里的电话响得有点尖锐。

赶紧把睡衣穿上出去。

电话是杨素言打来的，她淡淡地说：“妈让你到医院去。”

“什么事？”

“去道歉。”

卫敏敏把电话给挂了，道歉，做不到。

身心疲细地坐在沙发上，一开电视居然就能马上看到在宴会上的新闻。

图片赫然就是她坐在那男人身上，用高跟鞋敲那恶心男人的头。

“我们来看一下今天的新闻，大家可以看到这个画面，那可是今天晚上B市最火辣的新闻，从画面上我们可以看到一个衣着有些暴露的年轻女子啊，拿着高跟鞋在敲男人的头，这个男人呢，就是我们B市的风云人物之一，刘力扬。年轻的房地产公司刘董………。”

卫敏敏不想再看，转了个台。

肚子饿得有点咕咕叫，厨房里还有很多的菜，那时他还在B市，天天会打电话来，催促她买菜，吃饭什么的。

焖了饭，洗了青菜，油放在热锅上滋滋作响着。

她放下菜去炒，那响声把电话的声音给掩盖了。

她没有错，她不会想要去认错。

一边吃饭，一边任由电话响着。

吃完去上网，看看有没有他发的邮件，空空如也。

她给顾墨璟发了个邮件：老公，我想你了，你有空就给我个电话好不好？

正要睡，砰砰的敲门声。

她开了门，看到顾家的司机站在门外，有礼地说：“二少奶，夫人让我来接你。”

“去哪儿？”

“夫人说载你去医院。”

“如果我说我不想去呢？”

“二少奶，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我们也只是执行夫人的话而已。”

“那请等一等，我多穿件衣服出门。”

外面冷着，一个人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已啊。

抱了厚厚的衣服出去，暗夜里的B市，有点沉默了，毕竟是大冷天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下雪的时候，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她喜欢看着下雪啊。

她妈跟她说，那年她出生，那天就下起了下雪。

“二少奶，到了。顾夫人就在十楼。”

她下了车，迎面就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她一个发抖，赶紧把围巾给系了上去。

深吸口气进了去，前面居说是媒体守着，司机载她往这后面走的路，是特别的通道。

电梯一层一层地上升，到了十楼叮的一声响。

她出去就看到了顾夫人，她黑着一张脸，还有杨素言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顾夫人一看到她，冷怒地说：“卫敏敏，你家里是怎么教你的，教你做了错事，就逃避吗？”

“妈。”

“我没有你这么厉害的媳妇。”她火气很大，说话也很冲。

卫敏敏没说什么，就只是低头看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