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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回曲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六点多了。

    如果骑马,凌晨两三点应该就能到了。可是,我不会骑马,而扁鹊一骑马,马就会中毒而亡……

    城门刚开,守城的人今天也格外多,每个路过的人都会被严格盘查。

    还好,凌晨路过郊外一农舍,我们趁主人睡觉的时候,换上了他们的衣服,扁鹊更是用头巾与斗笠把蓝头发裹得严严实实的。

    原先的衣服,我们打了包背在了背上。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劝扁鹊把随身药箱扔了,可他死活却不肯。

    临走的时候,我在他们家门口下放了一银币。这钱,应该够买十几套这衣服了。

    进城门的时候,一个士兵果然上来盘问了:“停!你们为何进城?”

    “回这位兵老爷的话,我们要进城去看望我们的姐姐。”

    “姐姐?姓甚明谁?在哪里做事?”

    “她叫张翠花,在一处富人家做丫鬟。实不相瞒,”我摸了一把眼泪,“家中的老父老母病重,此次我们是想找她凑点钱找医生治病的。”

    “这样啊,你肩头的猫怎么回事?”

    “它是姐姐从小养的猫,姐姐在前段时间的来信里说很想念它,于是这次我们就带来了。”

    “这样,走吧。”士兵挥了挥手,表示让我们通行。

    但是,我们正要通过城门的时候,另一个高级点的士兵突然指着扁鹊的随身药箱说:“停!这个箱子里有什么?”

    “这个,额,里面,没什么……”我支支吾吾地说。

    “你,打开!”高级士兵又指着扁鹊说。但是扁鹊不为所动,士兵们顿时紧张了,围了上来。

    我叹了口气:“兄长,事到如今,你就打开吧。”

    然后扁鹊伸手打开了,露出了里面几个小的可怜的红薯!

    废话,现在都什么季节,红薯都没长大呢!

    我又摸了一把眼泪:“家中贫寒,只有这些不大的红薯带给姐姐了。因为太寒碜,让各位兵老爷见笑了。”

    周围的士兵听了,眼圈纷纷红了,好像想起了什么。

    “唉,走吧,好好为父母尽孝。”高级士兵挥了挥手,终于给我们放行了。

    进了城,走到人少的角落,扁鹊就一脸嫌弃地把可怜的小红薯掏了出来,丢到了草丛里。

    “这个药箱有什么讲究,能让你如此爱惜?”

    扁鹊沉默了一会说:“从小用惯了而已。”

    切,骗三岁小孩呢。

    我们抓紧步伐,来到了医馆,却发现它已经被重兵重重包围了。扁鹊生气地想冲进去,但是被我死命拦住了:“别急!现在这种情况才是最好的情况。你想想,如果她们真遇害了,这里恐怕要么被封,要么被毁,断不会有这么多人把手。”

    “可是……”扁鹊刚想开口,我突然“哎哟”了一声,摸着头。刚刚,我无辜的脑袋被人用石子打了。回头一看,什么奇怪的人也没有。

    “怎么了?”扁鹊关心地问道。

    “有人拿石子砸我……哎哟!”又一颗石子破空而来,直接把我的后脑勺砸破了皮!

    “谁啊!大早上缺不缺德!”然后我再度转身,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躲到了一堵墙后。

    我高兴地说:“我知道她们在哪儿了,跟我走。”

    于是,我带着扁鹊往那处墙后走去。刚过拐角,一个小女孩突然冲了出来,紧紧抱住扁鹊:“主人,蓉儿好怕,以为差点见不到你了。我们杀进去,他们全部切成片好不好?”

    扁鹊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正想开口说好呢,我赶紧拦住:“不好!现在敌人太多,我们太少,根本打不过。对了阿轲,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阿轲看了腹黑萝莉一眼,说:“你们走后,这小家伙就拖着我到处疯玩,到处吃好吃的,结果回来晚了,一看医馆就被围了。”

    蓉儿打了个哈欠,委屈地说:“主人,我应该听话,不应该乱跑的。请原谅我,好吗?”

    扁鹊笑着点头:“嗯。”

    嗯你妹啊!不乱跑的话现在早就成人家的饺子馅儿了!

    “林兄,现在怎么办?”扁鹊转过头问道。

    “当时是,找家客栈睡觉!”

    “危机时刻竟然睡觉?”

    “没错!你看我们,哪个不是又困又乏的,这会严重影响下午计划的!”

    “好吧。”扁鹊点了点头。他对曲阜城比我们熟悉,自然是他带路。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客栈。我很邪恶地老板娘说钱不够,只能订两间房了。

    那边的萝莉、少女还没开口呢,扁鹊却说话了:“正好,我与林兄可以促膝探讨下午的计划,还有痛苦的心得。”

    探讨你妹啊!没看到蓉儿多么失望的表情吗!还有我哪里像是对痛苦深有研究的人啊,我又不是变态!

    可惜,天不遂人愿,我硬是被扁鹊这精力旺盛的磨人小妖精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入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但我依然困,最后还是被阿轲拿着匕首抵着喉咙才起床了。

    除了扁鹊依然裹着头巾(没办法,太显眼),我们换过衣服,美美地吃过午饭,然后直奔,鲁庄公的行宫而去!

    不是鬼鬼祟祟翻墙,不是偷偷摸摸挖地道,而是正儿八经地直走正门。

    “来者何人!不相干者请速速离去。”几个高大威猛的侍卫当即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笑着拱了拱手:“请诸位帮忙禀告国君,就说神医扁鹊携医馆众人前来投奔。”

    扁鹊适时地摘下头巾,露出了那扎眼的蓝头发。

    果然,人的名树的影,那些侍卫当即施了礼,其中一人马上跑进了府里。

    过了两三分钟,他又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小声地说:“国君请你们速速进来。”

    说完,他就带起了路,可是我们却不配合,走得甚是缓慢。当然,主要是某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一会儿大喊:“哇,好大的湖”,一会儿又喊:“啊,好多好看的小鱼”,一会儿再喊:“呀,房子好多,好华丽!”,一会儿还喊:“天,这些飞来飞去的鸟儿好漂亮,不知道好不好吃。”

    然后某萝莉控就笑着点头,跟在她后面屁颠屁颠的跑着。

    混蛋啊!这哪里像是避难的,完全是爸爸带着女儿来逛公园的节奏啊,没看到人家侍卫都急哭了吗!还有你个阿轲,这么大人了还凑什么热闹啊,搞得我很不合群只能跟着你们一起瞎逛了混蛋!

    不过总算,磨磨蹭蹭地来到了一处寝宫当中。

    寝宫正中间,端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华服男子,他的案牍上,只有一副笔墨,几卷书卷而已。他的面前,分立着几个服侍老太监。整个房间,也挺是简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处梳妆台而已。

    没有想象中雕龙玉凤,没有扇风的宫女,端水果的太监,更没有少年国君应有的挥斥方遒,有的,只是沉默中的压抑。

    见了我们,他突然拍案而起:“你们可知错!”

    我们倒什么,反而把带路的侍卫吓了一跳。他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国君,然后扭头就走了。

    我负手而立于大殿之上:“国君,我们何错之有?”

    “与寡人生母做对,这是其一。公然对抗其军队,这是其二!破坏其长久计划,这是其三!有此三罪,自然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