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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儿!”

陆铭连忙将秦筝抱进怀里,发现她的鼻子,又开始流血。

他小心翼翼地擦去她鼻子下面的血,可是那么多的血,怎么都擦不完。

她看上去,比之前更瘦了,抱在怀里,几乎感受不到多少重量,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她吹走。

陆铭的双臂,骤然收紧,她怎么就虚弱成了这副模样呢?

陆铭眸光深深地凝视着秦筝,他那如同古代画工用画笔精心勾勒出的俊脸上写满了心疼与愧疚。

她会变成这样,都是这三年她的杰作。

前些日子,她刚刚失去孩子,他还逼着她,在秦可欣的窗户前面跪了一些。

大雨倾盆,那么冷的雨点滴落在她的身上,她该有多冷,多绝望。

“筝儿,对不起,对不起……”

每每想起过去他对她做的混账事,都有一把刀在凌迟着他的心。

他将脸紧紧贴在她的小脸上,他不愿意,看着她在他的怀中寂静凋零,可,他无可奈何。

“筝儿,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

陆铭的唇,轻轻落在秦筝的耳畔,如果有一天,她走了,他一定会陪她一起。

她最怕黑了,通往黄泉的路,那么暗,那么长,她一个人,一定会很害怕很害怕,有他陪在她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她的心,一定不会那么惶惶无助。

“陆铭……”

秦筝的嗓音,温软地在空气中响起,陆铭抬起脸,欣喜若狂地盯着她,“筝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秦筝的鼻子,也渐渐不再流血,她揉了下眼睛,“刚才,我有点儿困,就睡了一会儿,陆铭,又让你担心了。”

“傻瓜,只要你好好的就好。”陆铭爱怜地捏了捏秦筝的小脸,“筝儿,明天,我们去洛大好不好?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洛大了。”

“好啊。”秦筝笑意温婉地看着陆铭说道。

她也想念洛大了,她想念洛大的红枫,想念洛大的石子路,想念洛大里面,她和陆铭一起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他们那一届,真的很神奇。

大家都说,大学恋爱,毕业就分手,可他们那一届,大多数情侣们就算是毕业了,依旧紧紧牵着彼此的手。

她和陆铭,有过伤害,有过痛苦,不过幸好,他们也还能牵着彼此的手。

秦筝抓过陆铭的大手,与自己的小手,紧紧贴在一起,随即,又以交扣的模样,紧紧纠缠。

十指交扣,相扶到老。

她也想,和陆铭牵着手一直走到白发苍苍,可她看不到,他们白发苍苍的模样了。

陆铭的车刚刚开到梦园,顾雨茜就如同一只疯狗一般扑了过来。

“停车!陆铭,你给我停车!”

陆铭停下车,步履优雅地开门下车,凉凉地看着顾雨茜。

“陆铭,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家可欣!我们家可欣那么爱你,你凭什么那么伤害她!”

顾雨茜一副受害者的姿态,“陆铭,这三年,可欣对你有多好,难道你都感觉不到么?!你到底有没有心!你让可欣身败名裂,你又把可欣弄进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你怎么能这么狠!”

“可惜呢,我对秦可欣,从来都没有心!”陆铭的声音之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凉薄得令人颤栗。

顾雨茜的唇角颤了颤,但她还是对着陆铭质问道,“陆铭,难道你忘了,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是谁寸步不离守在你身边?!陆铭,当年你母亲死后,你夜夜买醉,要不是可欣,你早就被酒精毒死了!”

听到顾雨茜这么说,陆铭唇角的笑意更冷,“是啊,我母亲死了,我痛不欲生,那我倒想问问,究竟是谁杀死了我母亲?!”

“若不是秦可欣杀了我母亲,我何至于痛苦成那样!”

陆铭这话,顿时将顾雨茜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嘴唇嚅动了几下,为了救秦可欣,她终究是硬着头皮说道,“陆铭,放过可欣吧!看在可欣跟了你三年的份上,饶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