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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婚纱照的时候,我很认真地完成每一个动作,不再去想顾润之的事情。

几天后,店里面通知去取婚纱照,钱离却有个手术,我自告奋勇道:“我去取吧,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

钱离对我投来一抹忧心的目光。

我心里一紧,他在担心我对顾润之——

我笑笑,尴尬地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道:“算了,还是不去了。”

“去吧,谢谢,都怪我太忙了。”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从那天我仓促地亲了他后,他似乎有些改变,更喜欢偶尔触碰下我,比如现在这样,拇指蹭过我的脸颊。

那抹温暖让我留恋,我抬头看他,我说:“你放心。”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可钱离似乎听懂了一样:“好。”

一路上,我的心情是这几天以来难得的明媚,回来的时候,还在旁边花店里买了束花。

“太太,你等下啊,我马上给你包起来。”

我笑笑,站在花店旁边等,里面的大电视放着广告,一切都很温馨,直到——

顾氏总裁顾润之今日凌晨,病情忽然恶化,现在家人全部到达医院,很可能生命垂危,顾氏几十亿家产即将易主,不知道花落谁家——

我听到这里,整个人都蒙了一下。

不可能,那天我去看他还好好的,虽然说看起来很惨,可,看着也不像不久于人世啊?!

我的心瞬间慌乱无比,这时候,一种冲动拉着我不由自主地往医院赶。

已经无法做太多的思考。

只看一眼,我只看一眼,不管如何,我就想亲自确认。

钱离的同事二话没说,又就将我带进了那间病房,里面的药味明显比以前刺鼻。

顾润之躺在床上,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我看着多出来的那些仪器,还有他周围罩着隔离罩,终于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危险。

“病人好像自己也没什么求生的意志,你也别太难过,这都是命。”钱离的同事叹了口气道。

我感到一阵难受,眼睛酸涩难忍,忙扭过头。

那同事很体贴地关上了门。

我死死盯着顾润之,咬牙道:“顾润之,你是不是骗我的,你是骗我装病的对不对?”

可病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这整个房间里,唯一有声响的就是那台监控仪。

可监控仪的声音又慢又弱,是不是也代表,他的心跳在慢慢衰退?

我再也受不了,穿着隔离手套的手摸上了他的脸,触碰不到任何温度,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

“顾润之,你欠了我那么多,你不准走。”我哭着道。

“不是说祸害留千年的吗?你这样的人渣,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掉?!”

看着他毫无反应的样子,我的心瞬间被撕裂了,汹涌的情绪从身体里涌出,他——是真的很危险。

忽然,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道:“林,林夕?”

我回眸,看到面前似乎老了十几岁,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傅云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看她发乌的嘴唇,和佝偻的身体,就知道她了很严重的病。

忽然想起顾润之当初对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难怪当初他死活不肯和我离婚,却又要偷偷照顾傅云珠。

“林夕真的是你,你救救润之吧。”傅云珠蠕动了半天的唇,终于嘶哑地蹦出这句话。

我冷笑一声,想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傅云珠却哭了起来,她抖抖索索地拿出一个东西要给我,我立刻闪开,厌恶地看着她道:“我什么也不想看。”

“是袖扣,那枚你送给他却被丢失的袖扣,润之出车祸的时候,身上血肉模糊的,可他一直抓着这个怎么也不肯松手,直到今天,他没有力气抓着了,才掉在地上,我捡到的。”傅云珠眼底似乎蒙着一层东西,明明是极其痛苦的神情,却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